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２００５年１月出版

编者按：抗战后期，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全歼日本关东军，同时带走了日军进行细菌战的全部战俘和有关资料。１９４９年，苏联军事法庭在伯力城对日军使用细菌武器案进行单方面审判。本书记述了审判全过程，汇集了日军在中国使用细菌武器的原始证据。此书１９５０年在莫斯科出版，震惊世界。

本文摘选了该书中被告古都的部分受审记录。

对军队和平民进行细菌破坏

问：你是在第７３１部队内哪一部工作以及工作了多久呢？

证人古都：我从１９４１年７月起至１９４５年２月止在第一部第一分部内工作。

问：关于整个第７３１部队所进行的活动，你有什么话想说呢？

答：第７３１部队在外表上虽然是防疫给水部，但它实际上是准备进行细菌军事破坏工作的。

问：当你开始在该部队内进行工作时，人家预告过你一些什么呢？

答：当时军医大尉山下向我预告说，凡关于我在第７３１部队内工作时所能知道的一切，我都应严守军事秘密，无论我在什么时候以及任何另一个地方工作时，我都不能说出第７３１部队中的秘密工作情形。

问：你参加过第７３１部队所举行的某次远征动作吗？

答：是的，我于１９４２年间参加过到华中去动作的远征队。

问：请你说说，远征队所负的任务是什么，你个人在远征时做过一些什么事情？

答：到华中去动作的远征队所负的最主要任务，是要在玉山城一带对中国军队及和平居民进行细菌军事破坏工作。

问：这个远征队在华中进行过一些什么事情呢？

答：我所参加的这个远征队当时进行的工作，就是用伤寒菌和副伤寒菌传染蓄水池、水井、建筑物的办法进行的细菌攻击。第７３１部队发出了由该部队第四部大批制造的上述各种细菌，以供远征队使用。这些细菌装到了原供盛蛋白消化素用的空玻璃瓶子内。然后把这种玻璃瓶子装在箱子内，上面写着“给水”字样。然后便把这种箱子用一架飞机送到南京去了。

将伤寒细菌注入烧饼中

问：你们怎样处置了这些箱子内所装的东西呢？

答：当这批箱子运到南京时，我们便把一部分装在玻璃瓶内的细菌放到了通常用来盛饮水的轻铁瓶中，而把其余一部分留在玻璃瓶内。然后我们又把这些轻铁瓶和玻璃瓶一起装到箱子内，用飞机送到预定要进行细菌攻击的地方去。这次攻击是用如下办法举行的：把轻铁瓶和玻璃瓶掷入水井、沼泽及村民住房里去。有一部分原供盛蛋白消化素用的空玻璃瓶，则用来以特制液汁繁殖细菌。这种液汁的成分，我已记不清楚了。

问：在举行这次军事破坏性的攻击时，你个人干的是什么事情呢？

答：我参加过把盛有细菌的瓶子投到水井、沼泽及和平居民住房里去的工作。

当时在该地设立有中国战俘集中营两处，其中被囚人数总共约为３０００人。预备了３０００个特制烧饼；烧饼是由远征队队员参加做成的。做好之后经过相当时间，就用药针把细菌注射到烧饼里去。

问：究竟是谁用药针传染这些烧饼的呢？

答：第一部第一分部中所有参加这次远征的人员都干过这件事情。

问：你自己也参加过这件事情吗？

答：是的，参加过。

问：这３０００个烧饼是用什么细菌传染的呢？

答：是用伤寒菌和副伤寒菌传染的。

问：往后又怎样处置了这３０００个烧饼呢？

答：在把烧饼传染细菌之后，就将其送到集中营去，在那里由懂得中国话的翻译官春日把这些烧饼分发给了中国战俘。

问：你们把染有病菌的烧饼发给中国战俘吃了之后，又怎样处置了他们呢？

答：把他们全体都从集中营里放走了，目的是要引起伤寒和副伤寒流行病。

远征结果引发瘟疫

问：关于石井部队这次所派远征队工作的结果，你知道一些什么呢？

答：事后我在第７３１部队总部那里从一位姓键的科学工作员口中知道，当时使用的是伤寒和副伤寒两种细菌，而以副伤寒菌效力为最大。

问：就是说，这次远征结果是引起了瘟疫并造成了一些瘟疫发源地点吗？

答：正是。

问：你参加过用活人进行的实验吗？

答：是的，这是１９４３年末的事。当时为了检验病菌的效力，曾用５０人来当作进行实验的材料。首先给这５０人注射了防病的药水，并且是分别注射的，即给一部分人注射了一次，而给另一部分人注射了两次。除此而外，给各人注射的防病药水多寡不一，并且这５０人中有一部分人根本没有打过防病药针。

所以，这５０人是被分成了五类，然后强迫这些人喝进了染有伤寒菌的水，接着就来观察这种传染病媒介物在各种场合所引起的结果怎样：即检验是否被注射过防病药水的人身上，在被注射过若干次以及注射过多少药水的人身上所起的作用怎样。

问：这次实验的结果如何呢？

答：这些人中的一大部分都染上了伤寒症，究竟有百分之几的人生了伤寒病，我已记不清楚了，但其中有１２人或１３人是因病死掉了。

问：用活人进行的这种检查传染病菌效果的罪恶实验，曾进行过许多次吗？

答：我个人知道还有一次进行这种传染的事实，这是１９４４年底或１９４５年初的事，当时用类似的方法进行过传染。

用活人进行冻伤实验

问：请你说说用活人进行冻伤实验的情形？

答：部队内用活人实验冻伤一事，是每年在最冷的那些月份，即在１１月、１２月、１月及２月间进行的。

进行这种实验的手续如下：在晚上１１点钟时，把受实验的人们赶到寒冷的露天里，迫使他们把手放到冷水桶内去。然后又叫他们把手拖出来，在寒冷的露天里带着浸湿的手长久站立。或者是采用如下的办法：把穿着衣服而光着脚的人赶到外面去，迫使他们在夜间最冷时在露天里站立。

在受实验的人已被冻伤之后，就把他们赶进房屋里去，先叫他们把脚伸到大约零上５摄氏度的水里，然后再把水的温度逐渐提高。治疗冻伤的办法就是这样来探求的。把这种人赶到房屋里去以后进行实验的情形，我没有亲眼看见过，我只是在担任值日官时看见过把人赶到寒冷露天里去使他们受冻伤的情形，而关于在房屋内叫人把手放到水里进行实验的事实，我是从亲眼见过这点的人那里知道的。

问：此外还用活人进行过一些什么别的实验吗？

答：我知道科学工作员吉村曾进行过把脓肿瓦斯使用到人身上的实验。我看到过监狱内有被利用来实验过这种脓肿瓦斯效力的人。但进行这种实验时所用的手续究竟怎样，我却不知道。（记者 赵明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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